Swhite

祝楊楊生日快樂，只希望你身體健康、平安喜樂，願你收穫很多愛，也要為愛的人努力，成為更珍貴的存在，要更愛自己，再更愛別人<3!

上棒：@朴乱yeol 

下棒：@布洛克里 

00

水晶吊灯在缕空假墙上照出斑驳光影，小提琴协奏曲的动听符号不绝于耳，红地毯上踩着一对接一对的昂贵皮鞋及高跟，陈宥维挟着酒杯对擦过他肩头而去的小姐报以浅浅微笑，但实质上，她的香水味调太过复杂，甚至比许多Alpha还要呛鼻。

 

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，很显然，满室的衣香鬓影与富丽堂皇让他有些讶异，他的肩膀被人猛地拍拍，至使酒杯里的气泡也被晃得逐一爆破；他回头，只见何昶希挨近自己，浅灰色的礼服看起来还不够他的五官亮眼。

 

“怎么样，是不是比上次嘉羿家的舞会还夸张？”

“你要是不在一开始说明，我还以为是来参加什么交流会。“

“是吧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不就是这样的地方吗。“

 

陈宥维见好友一脸嫌弃，又打趣他怎么不拒绝别人，非要硬着头皮来。

 

“我能拒绝吗，我爸手上的项目还不是得靠他们家作桥梁跟人合作，我这是忍辱负重。“

 

何昶希刚说完，便看见那座‘桥梁’朝他挥挥手，精致的脸上立即挂上职业式的假笑；一会儿进场在左手边的桌子见，对方走得急速，自然也没来得及问他带自己来的原因。

 

穿过宴会馆后还要去过昏暗冗长的走廊，这时他才感觉自己的确正处在地下拍卖会场中；会议室相比之下就更狭小了，拍卖场分成五区，他依照邀请函来到A馆的区域，就在左手边的桌椅入座；他看着距离最近的出口轻笑，难怪何昶希非要坐这了；等场馆里几乎满座时，友人才悠悠进场。

 

“怎么这么晚？“

“别提，那家小儿子难搞的很，非要跟进来，好说歹说才哄住了人。“

“这儿有什么了不起的。“

“一会儿你就懂了。“

 

他放下手机，朝自己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；正前方的舞台被红色帏幕遮挡，像华丽的舞台剧现场，他不太感兴趣，却因何昶希的似笑而非，产生些许好奇；不由他肖想太久，吊灯下的绒布慢慢拉开、典型的拍卖配置，可这笼子里装的......

 

射灯将整个舞台照得光灿灿的，他侧目望向何昶希，对方也不过挑了挑眉，在白光映衬下，那笼子里的人像是披着一层细碎的雾光，神圣又不真实，相貌尚可，算得上小家碧玉，标价一出即时引起骚动，他看向全场，竟真有人举起筹牌，用过百万去买一个omega。

 

“人一旦有钱，可真会变着法子搞事情。“

 

何昶希抿着酒杯轻笑，又让他放宽心态，嗓音在拍板声中显得份外的飘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社会里omega有多难得。

 

“资源稀少起来当然价高者得，有钱就有权利去选择。“

 

“...那至少穿件衣服吧，搞得像商品一样，没意思。“

 

这话又把何昶希给听笑了，这么多年过去，还是陈宥维有趣，不像别的少爷，普通起来，除了钱，就是草包，脑袋空洞无物。

 

“哎，你看这不有个穿衣服的来了。“

 

在他们闲聊的时候，又一个人自台阶而上，笼子呢，周围一阵热议，深蓝色的校服像要吸尽所有的光，黑压压一片，何昶希看向他，陈宥维也转过身，这会儿有点意思了，台上那人仰着头，仿佛连会场里各式各样的视线都完全忽略。

 

“穿着校服，未成年也能来？“

“当然，这是地下，见不了光，但他也可以装嫩啊，不过看来不像，挺年轻的。“

 

绝对不是装的，陈宥维在听何昶希讲话同时，也在悄悄观察那个“学生”，他似乎想起来什么，伸手就把衣领的名牌给摘了，白线拽了出来也不在乎，顺手就将那块小布碎塞进裤袋。

 

底价适时在屏幕上放大，何昶希一看没忍住，就被刚喝的茶水猛地呛倒。

 

“咳咳...咳！底价一千多万？“

 

他盯着那瘦瘦小小的男孩，一脸不可思议，又忍不住吸口气，不是吧，他什么讯息素都没闻出来啊。

 

“他比茶还没味儿，这不是开天杀价？“

 

陈宥维背着他，没有回话，何昶希这时也没觉得有异，只是连忙察看，哪个富豪有钱没地方使。

 

耗了好一会儿，半个号牌都没举起，反倒有不知是谁家的随从，上台与拍卖方交涉，主持人登时面有难色，众目睽睽之下，竟一反常态地开腔说明：各位先生女士，我方已经彻底确认过商品，他的鉴定证书和医疗报告都经过严密审核，这位的确是omega。

 

台下还在议论纷纭，大抵离不开气味和观感，好些人看见他是学生，反倒谨慎起来，也有的看起来更感兴趣，捏着牌子，只等说服自己千金难买春宵一刻，便要将台上的人带走；陈宥维又重新看向此时的主角，他已然低下头去，盯着自己的脚尖，细看之下，身体还微微的晃来晃去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，看起来也不害怕、不慌张，甚至有些冷漠。

 

不知怎的，他忽而想起18岁那年经历的变故，刚脱下校服，跑出象牙塔的那个年纪，陈宥维莫名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自己；这时有几只号牌接继举高，价格逐渐往上跳，人数也跟着往下掉。

 

“一千五百万，一千五百万，还有要竞投的吗？“

 

在拍板两下的时候，他和台上那人意外对视，对方看起来很年轻，那双眼却像早早失去光芒的星星殒落，他眨眨眼睛，便挪开了目光，就好像他不是在出卖自己，也好像真不在乎被什么人买走自己的人生。

 

只一瞬间，他突然感到有些可惜，而行动先于思考。

 

“两千万。“

 

陈宥维举起手，这时目光聚焦，他成为焦点，一双双眼睛炽热又刺人，尤其是抬价到一千五百万的买家，恨不得在他身上穿一个洞。

 

“两千万，两千万，还有要竞投的吗......两千万一次、两千万二次，两千万三次...成交！“

 

何昶希只得拍拍他肩头，给他比了个赞，牛逼，原来人傻钱多的就坐他隔壁。

 

01

 

“您是怎么想的？“

“手臂突然酸了。。“

“就这样？“

 

他盯住陈宥维，只见后者从容不迫的嗯了声。

 

“...行，你的钱你花你有理。“

“你这么好打发？“

“随便吧，你也不差那点钱。“

 

乐意说就说，不说拉倒，你也不是第一天这么奇怪，何昶希捶了捶他的肩，又道别：我得送那小子回去，你快去领奖吧。

 

“领奖？“

“可不是吗，你今天的意外之奖。“

 

何昶希最后挥挥手，他便跟从指引，交易后领走“他的奖品”。

 

他站在小圆厅里，还穿着那套洗旧的校服，背包死沉沉的，他突然想到，这人不会是放学后赶过来做拍卖品的吧，便更觉有趣，陈宥维轻咳一声，对方转过身来，乍看之下，男孩清冷骨感的外型，虽说长的白白净净的，但横看竖看都不像个omega，重点是他真的半点气味都没嗅得到。

 

对方也在打量他，陈宥维挠挠脸颊，也不先开口，那男孩便上前走得近些，他指了指大门：不走吗？

 

走走，性格还挺强硬，他跟在后头走了两步，又在对方停下时抬起头来，男孩捏着背包带回头看他一眼，让陈宥维走前头。

 

“车就在外面候着，你可以先走。“

“...先生先走，我跟着就行。“

 

他是不是在想要如何称呼自己？陈宥维抽出插在裤袋里的手，背在腰后，他想想，先生也不差，但不适合他：嗯，叫我陈宥维就好。

 

那男孩又一次盯着他脸不说话，他有些疑惑，而对方并未让他猜得太久，他一叹气，声音多了些无奈。

 

“先生是我金主，直称名讳不合适。“

陈宥维并未想及他如此直白，有些别扭。

“我们这个年纪不搞老古董那套，还是喊名字舒服...你叫什么？“

 

“...我是您买来的，您爱喊什么都行。“

 

陈宥维被这个回答和他人目光弄得有些难为情，点点下巴就要人先到外头再说，黑色轿车在正门等着，少爷，他的随从为他打开车门，待关上车门后陈宥维才回他：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学的？

 

男孩抱著书包，坐得板正，他被问得突然，眼神有些恍惚，却很快回复原状：什么东西？

 

“什么金主、主从关系之类的东西。“

“那是每个商品都该学的。”

 

不是，他有些头疼，沟通不良让他太阳穴一阵阵发痛，陈宥维深呼吸过后又重新望向对方，十几岁的模样，眼神淡薄、气质老成，对把自己看待成交易品这件事感觉全无不妥，好奇心都快从嗓眼里蹦出来了，陈宥维却没有寻根究底。

 

“听着，虽然我确实是在那里“买”了你，可是你不是商品。”

“无所谓，你觉得我是什么都行。”

“…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？”

“想着怎么让您的两千万花的有价值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等您满足后哪天厌弃了，我就可以解脱了，我想的是这些。”

 

陈宥维实在没想到该如何接话，兴许他无语的样子实在让对方摸不着边，那男孩转过头直直望进他眼里，丝毫没有畏缩恐惧之情。

 

“Alpha不是都在想这些事情吗？为什么您看起来这么愕然，我以为您应该比我清楚。”

“不要再用您了，我看是你对alpha成见太深。”

“这不是成见，是共识，是这个社会的共识，这就是主流。”

无攻击性的表面，內里倒是对alpha恨之入骨，果然这男孩比看起来还要倔，陈宥维倒是无所谓，他一向对所谓alpha的身份与地位不太看重，毕竟他也已经不算是完整无缺的alpha了。

“算了，反正我付钱，不是为了那种事情，待会儿跟司机报上地址吧，我让人送你回去。”

“回去？”

“嗯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
“…我不懂，先生，我是您买的，从您将我在会场带走那一刻起，我已经是您的所属物。”

陈宥维捏捏耳珠，看见别墅前园的风景，这一趟真是太难熬了，他终于松一口气。

“啧，真让人头痛，第一，我不喜欢您这个称呼，第二，那两千万权当作我在做慈善吧，既然我拥有了你这个人的行使权，那么你就做我会满意的事吧，回家以后，忘了今天的事，好好念书，少想些有的没的，第三，不要把自己看作商品，我看你还挺有骨气，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，虽然这样讲也不太妥当，可是今天你幸好是遇到我，话就说到这儿，李叔，送人。”

 

他刚走几步，便马上被喊住，可这会儿再也听不到生硬的称呼，他想想自己，确实是太奇怪了，对这样一个为金钱不得不出卖自己的人来说，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奇怪，是烂大街都找不到的圣人。

 

“你是怎么回事，你太古怪了，说做慈善的，你随便就砸两千万在一个自甘堕落的人身上？”

他摇头，又说：在那些人炫耀肉体本钱、抬高身价时，只有你不肯，倘若你自甘堕落，就不必作无谓的矜持。

“你出入那种地方，现在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，也太伪君子了吧。”

 

生起气来眼睛里劈啪的烧着火花，看起来鲜活得多，他勾起嘴角，对男孩眼中直截了当的挑衅全无波动，因为看见你像看见自己，他总不该这样说吧，觉得他会害怕、觉得他心如死水的伪装底下一定有很多腐烂的伤口，他也有心事、便不爱掀人伤疤。

 

“该说的说完后就别纠缠，以后学着点。”

送他走吧，他转身走进前门，便完全错过那男孩脸上错综复杂的神情、迷惑、茫然、解脱和放松的表情，就在大门关上前一刻，他却听见了那人回答自己的第一个提问。

 

…我叫胡春杨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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